惡魔心臟的天使

「下一個任務，咳。」我快步的走向老師，甩開匕首上的血污，冷靜的聽著他的下一個命令。

一過又過了四年，老師教會了我藐視生命，一個揮刀就是一條命，輕而易舉的奪走他們盼求的生命，老師規定我只能用這雙手奪取生命，要我體驗以及真實的感受到生命的消逝。

其實對我來說，根本就是不必學習的東西，因為我在家族的時候已經學會冷眼的旁觀，不去探討生命的可貴性，所以殺起人來就好像喝水一樣簡單，一個呼吸一個動作，一條命就這樣沒了，有時候我還會心血來潮的多補幾刀，享受鮮血淋漓的感覺。

我覺得紅色是一個美麗的顏色，它強烈而絢麗，流動的鮮紅液體就是最佳的顏料，所以我有時會在老師沒和我一起行動的時候，雙手沾起目標的血，畫出目標身上最顯眼的東西，物體越大，需要的血量就越多。

我不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，心態開始扭曲，也許是想起家族記憶的時候，也許是第一次殺人的時候，我知道這不太好，但是我控制不住，老師也在某一次發現了我的這種問題，但是他只是說隨便我，我需要一個發泄的管道，沒釋放出來，精神很容易崩潰。

而當我在里世界享有“藝術家”名號的時候，我這種症狀才減緩下來。

「幻術練習的如何？咳。」懶懶的撇了我一眼。

這個男人很難想像是一個令里世界聞風喪膽的幻術殺手，接的任務都是屠殺家族的，而且至今仍未被復仇者監獄的人抓到。

所謂“復仇者監獄”，是關押黑手黨的犯人，好像對黑手黨不利的也會被關，就像老師一樣，他是屬於威脅到黑手黨的人，他收錢辦事，屠殺雇主交付的工作，其中接收屠殺整個家族的工作佔的沒有說是很多，但是無一例外沒有活口，就算任務目標出任務，剛好躲過，他也會找時機殺掉。

稱他為任務潔癖也不為過。

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。

唯一沒有完成的，大概就是我這個活口吧！但是沒人看到，所以他還是人前的百分之百的擊殺率。

「還行。」

「那麼最後一個任務就由你完成，咳。」

「可是任務不是都是我在完成嗎？」你都在旁邊看而已，有什麼差別？

「用幻術，咳。」老師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我。

「喔。」講話都不講清楚。

「前面，咳。」

我知道！

翻了一個白眼給他，拉起斗篷上的帽子，蓋住半張臉，直直的走向通往任務目標的小路。

不是我不看路，而是我習慣用耳朵聽聲音，再小也逃不過我的聽力，至少我還沒遇過。

再者是老師命令我不許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露出眼睛，因為太容易辨認了。

眼睛就眼睛，還有什麼容不容易辨認的？

其實這個任務蠻簡單的，只是要殺掉對方的某個不小心知道雇主秘密的小隊長，也沒甚麼難度，唯一要求就是要"意外"死亡，例如說不小心被他任務目標殺死，意外身亡什麼的。

更簡易講法就是製造意外給他去死就對了。

我像是個路過的旅人，慢慢的走著，而身後老師的氣息也隨風飄散掉。

很快的，我就到達了那棟房子的正門口，用幻術隱藏自己，使自己就像一開始就在那裡，然後融入他們的家族成員裡面。

這個家族是屬於中型家族，人數不多不少，大概只有五百多人，比起這個時代中處於頂端的彭格列家族相差太大了。

是有什麼不能告人的秘密，必須動用到殺手，而且還不許張揚。

我的好奇心不重，因為我知道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，但是我不是隻貓，我是毒蛇。

一旦勾起了我的好奇心，我就會死咬著不放，擴散毒液，入侵他的秘密，直到失去好奇心。

很不幸的，他勾起我的好奇心了。

不過在那之前，我得先......

「你是誰!?」

從角落衝出一個金髮的男孩，身高只到我的肚子，應該十幾歲而已，不太像是手下，身上穿著高檔的小襯衫和西裝褲。

我趕緊把帽子拉得更下來一點，這個角度我都看得到他，那他豈不是看見我的眼睛了。

「啊!你的眼睛亮......」

我直接入侵他的大腦，因為我攻擊他的精神所以他的雙眼變的空洞，最後他的精神直接損壞。

我冷笑得看著他慢慢的走回他剛剛衝出來的地方，他這輩子大概只能當個白癡了，不要怪我下手狠，我只是上演一個當初家族在我眼前上演的悲劇，只是主角換成他而已。

「而且那孩子是首領的兒子......」精神力那麼弱，首領也沒好多少吧。

然而，我這個想法，卻造成了可怕的後果。


＊＊＊


「快！他在那裡！快追！」

我拚命的往前跑，後面追趕著數十個黑色西裝的壯漢。

嘖！失算了，原本以為他和他兒子都一樣是個精神很弱的人，沒想到他的精神力竟然和我不相上下，更可怕的是，這個人竟然在他兒子被我精神攻擊時就在了，他沒有在我自身最弱的時候攻擊我，他也沒有想要救他兒子的意思，為了不讓我發現他，他竟然就這樣……

老師出的題目果然沒有一個時簡單的。

哼，真不愧是名副其實的黑手黨，繼承人什麼的再生一個就行了，多麼噁心的想法，真為那孩子感到可悲。

「他轉進去死路了！」我聽到有人大喊。

死路？正合我意！

我用更快的速度衝進那個死路，轉過身面向他們。

拉開帽子，睜眼。

大型幻術！「天羅地網！」滿意的看著他們互相殘殺，直到他們沒有一個站得起來，我拉起帽子才邁開腳步，離開這個血腥的宴會。

走在路上，一路空空當當，該撤離的應該早在一開始就不存在，那個男孩只是一個可悲的誘餌罷了。

推開最裡面的那扇門，一個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，微笑的看著我。

「你來啦。」指了一個位子給我。

我沒動。

「其實那個小隊長根本就不存在對吧。」看著他，一字一句的說著。

「你只是為了要測驗我是嗎？還有找我這個人。」我在外面的名聲其實還挺有名的。

他沒說話，而我繼續說著我的推測。

「那個小孩是你的，但不是最重要的，因為我在遇見他之前，他就沒有任何一個人保護著。」他依舊是微笑，但是那個笑容卻達不到眼底，矇著一層黑黑的霧。

「我很欣賞你，幻術師Viper。」他說。

欣賞我，所以讓我把你的兒子變成白痴？

欣賞我，所以讓對你忠心的家族成員被我殺死？

帽子下的眉毛皺在一起。

這個人真是……極品！

呵，我喜歡。

最佳的藝術品啊！

「但是我並不欣賞你。」我說。

「我想請你務必加入我的家族。」務必兩個字加了個重音，明顯是要我識相點。

「恕我拒絕，我還想在外面的世界四處觀賞風景。」

「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！」推開他一直坐著的椅子，衝到我的面前來。

向我的心臟刺去。

「噗呲！」匕首插進肉裡的聲音。

然而被刺中心臟的不是我，是沖過來的首領。

「他的幻術天賦其實還不錯。」沒被帽子蓋住的唇勾起漂亮的弧度。

「怎麼可能……」被刺中後心的首領不可思議的看著走到他面前的金髮男孩。

分明就是他親眼見到被這個給刺激成白痴的兒。

「怎麼不可能，打從一開始，你就進入了我的陷阱了啊。」

「難道眼睛......」

摸了摸男孩的頭，微笑的聽著血液流動以及心臟漸漸微弱的聲音。

「您會帶我走嗎？我只為他人而活，幻術先生。」小小的頭仰著，用一種被人遺棄的眼神看著我，雖然沒有拉開帽子，但是那種光波似乎穿透過來，濃烈的視線讓我不得不正視。

「我會，在你找到另一個目標之前，我會一直需要你。」我把他抱了起來，他的體重沒有很重，所以我輕而易舉的把他抱在胸前，離心臟最近的地方。

殊不知這個動作會在未來，成為那名少年的專屬動作，只為他一人。

拿起手帕，把他被血濺到的手指擦乾淨。

「這把黑色的匕首是你的嗎？」拿起他緊握在手上的滴血匕首拿起來仔細的觀察。

「不是的，是剛剛在路上從一個人身上搜來的。」男孩搖了搖頭。

「那......」

『Viper。』

老師？

看了四周，沒發現有人出現的跡象，除了我和這個男孩之外，沒有聽到其他的聲音。

『別聽了，我是用精神力和你說話，廢話不多說。』

『我要去復仇者監獄。』

『......為什麼？』學著用精神力發問。

『你已經可以出師了，而我累了，我想要去復仇者監獄休息，別想叫我再出來！咳。』

去復仇者監獄休息也只有您老說的出來。

但是竟敢拋下我啊！嗯？

『不會的，老師，看不見你是我的榮幸。』我笑。

『……Viper，我忽然後悔幫你取這個名字了。』

『沒事的，老師，你就安心的去吧！』我再笑。

『老子還沒死啊！混蛋！！』

『乖，別鬧脾氣。』我摸摸男孩的頭，他疑惑的看著我，我回給他一個笑容。

『……老子真的後悔了，你的嘴巴怎麼那麼賤啊！！！！！』

『被您稱讚是我的榮幸，老師。』

『......你一定生氣了。』

『沒有的，老師，祝您休息愉快。』

信息被我單方面的切斷了。

「走吧，我叫Viper，你的名字？」

「Jacopo‧Ricci（雅科波‧里奇），Viper大人。」

「Jacopo，我們去中國吧！」

既然這個房子裡只有這麼幾個人，那麼應該就會有被支出去的人，他們回來發現他們的首領死了，應該就會開始通緝我了吧！雖然這個首領一下子就被陰死了，好像很弱，但是還是有一點影響力，我不怕被追殺，只是有點懶，乾脆去黑手黨不多，尚且弱小的中國去避避風頭，我蠻期待他們那個所謂的武術是什麼呢。